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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不回來
秋天的最后一片葉子飄落下來,無聲。深邃的夜空中,一彎殘?jiān)虑那牡嘏郎蠘渖摇?“咳,咳……,丫頭回來了,學(xué)習(xí)怎么樣呀?怎么又瘦了?這么大了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爺爺一邊咳嗽,一邊用關(guān)注的眼神看著我。我一邊端詳著瘦弱的爺爺,一邊小聲答應(yīng)著,眼淚朦朧,我真的不想讓爺爺知道我哭了。爺爺?shù)牟∈乔锾旎嫉模瑒傞_始大家都沒覺得那么嚴(yán)重。爺爺總是說,“沒關(guān)系,過兩天就好了”。
而到醫(yī)院檢查后,用爺爺?shù)脑捳f,是讓醫(yī)院趕回來的,因?yàn)獒t(yī)生診斷爺爺?shù)牟∫训酵砥。剛開始,我沒在意,依舊一個月回家一次,每次都去看望一下爺爺。而今,爺爺?shù)哪樢讶缜锶~般的蠟黃了。好容易盼到短暫的假日,我終于又見到了爺爺,可是,我已幾乎不敢靠近他了,因?yàn)闋敔斕萑趿耍钗液ε。出于孝心,出于親情,我盡力給他講學(xué)校里的趣事,讓老人家高興,他也偶爾會像以前那樣發(fā)出幾聲爽朗的笑聲,可明顯沒有以前那么有力了。不知為什么,我們都沉默了,那是漫長的寂靜,空氣好像凝固了,我清楚地聽見了爺爺沉重的嘆息聲,一會兒又變成抽噎聲,于是我再也忍不住了,淚如泉涌。爺爺說:“丫頭,別哭。爺爺平日對你關(guān)心不夠,但有一個心愿,希望你成為一個堅(jiān)強(qiáng)的人。我死后,你也不要哭,只要考上大學(xué),就是對爺爺最好的回報!
我依偎到爺爺身邊,躺在他的懷里,好想聞聞他的煙草味,再調(diào)皮地扯他的胡子,敲敲他的光頭,或者騎在他偉岸的肩膀上,可是,現(xiàn)在不能了。爺爺說,他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我和弟弟,他好想看到我考上大學(xué),然后坐在彩堂上吃弟弟的喜酒,聽孫兒叫他“爺爺”,可是……爺爺累了,他睡了,我輕輕地走出去,悄悄地推上門,可我依然舍不得走。抬頭看天,只有幾顆黯淡的星星凌亂地掛在天上,無力地閃爍著,然后一顆流星滑過蒼穹……兩個星期后,我請假回家……,爺爺安眠了。奶奶說,爺爺走的那個晚上,還念叨著我……一時,悔恨、自責(zé)、愧疚一起涌上心頭,我本可以端碗茶給他喝,本可以給他講故事,本可以……那晚,我站在街上,四處遙望,我不知何處能尋到老人家的靈魂。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我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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