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小雞散文
過了清明,家里的老母雞就出現(xiàn)了異常舉動——爬在窩里不動了。以往下完蛋后,總要跑到雞群‘咯咯’的炫耀著,甚至圍著母親一邊叫著一邊轉(zhuǎn)圈討功;母親總會舀些包谷獎賞它。并在一旁看著,不讓其它的雞靠近。老母雞剛開始?xì)g快的啄著,一看有人給它看護就休閑的吃了起來,并不時的刨幾下;惹的其它的雞在一旁騷動不安,來回踅摸找機會沖上來偷吃一口,快快溜走。 現(xiàn)在它安安靜靜的守在窩里,即使身下只有一個蛋,不管外面月圓月缺、天陰下雨、狂風(fēng)咆哮,還是同伴的引誘呼喚都打動不了它信念和意志!
最初母親會把它從窩里抱出來交給我;我就提著它的翅膀去澇池在水里泡泡,并用手給它身上淋水;貋砗蠓砰_它依舊回到窩里,母親看到這種現(xiàn)象,連忙端上自己積攢的雞蛋出東家進西家換取她人家的“新雞蛋”。給籠里鋪上麥秸,把雞蛋一個個擺放上去,總共二十一個不多不少!多了老母雞照顧不過來,少了會浪費它的感情。然后給籠邊撒上麥粒,把母雞抱過來放在籠邊;老母雞會蒼促的吃上幾口,毫不猶豫的跳進籠里,全身心的‘覆’了上去。這時母親會把籠提進屋里,防止貓、老鼠等騷擾,要絕對保證雞和蛋的安全;風(fēng)和日麗且不下地的時候,會把籠提到太陽坡里,人坐在邊上干著手上的活路照看著。不管籠放在那里,籠邊都會放上一小碗水和一碟子小米,隨時犒勞忍饑挨餓辛苦工作的老母雞。其實它中途僅會離開‘蛋窩’1——2次,匆匆排泄、吃點東西馬上又返了回去。
那母雞靜靜的窩里閉上雙眼,認(rèn)認(rèn)真真的勵行自己的職責(zé),渾然不顧外面風(fēng)出雨打;只有感覺到有陌生人靠近或者氣氛異常時才睜開眼睛,并蓬起翅膀發(fā)出急促的聲音給于警告。每隔一定的時間它就會用力把頭深深的伸進肚子里面劃著‘十’字翻攪著雞蛋——確保受熱均勻,輕輕的‘咯咯’著與雞蛋里娃娃交流著,好像再指導(dǎo)它們耐心成長。應(yīng)該在19天左右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能聽到小雞的鳴叫聲,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雛雞的身影;到20天的時候,母雞的肚子底下會鉆出毛絨絨的黃色小球球,好奇的張望著外面的世界。母親會輕輕的抱起母雞,把蛋殼的殘渣挑揀出來順便看看哪個蛋有被啄開的跡象;如果有把它們擺放放在母雞的前胸下,隨后母雞會伸長脖子用嘴幫助它們出殼。21天的時候,絕大多數(shù)的`雛雞都會破殼而出,總有一兩個雞蛋沒有動靜或者還沒有完全退殼;可老母雞怎么也不愿呆在籠里,一分鐘也不呆,甚至帶著怨氣跳了出來,圍著籠叫個不停,引誘著雛雞大膽往外走。有那么身強力壯的幾個竟然飛跳了出來,其它的則呆籠里亂成一鍋粥,擁擠踩踏在一起。母親沒有辦法,把籠放倒,讓雛雞隨母雞而去;把剩下的雞蛋和未完全退殼的雛雞用棉絮包起來,白天放于陽光下,晚上則用燈泡來取暖,幫助孵化。往往對已破殼的雛雞還起些作用,其它的就白費心機了。
洋槐花飄香的日子,毛絨絨的小黃球一溜一串的在母雞的帶領(lǐng)下滿院子轉(zhuǎn),學(xué)習(xí)各種生存的技能,稍遇到風(fēng)吹草動就尖叫著飛奔到母雞的肚子底下。不論是貓是狗,老母雞翅膀乍起,頸上的毛隆起,頭向前伸,雙眼發(fā)紅做出一拼死活的格斗態(tài)勢;往往都能嚇退入侵者。警報解除后,一個挨一個又探頭探腦的從身下鉆了出來。老母雞不管碰到或者刨到什么好吃的,總是咕咕的叫著,用嘴給孩子們示意著,最多把好吃的用嘴分成若干小份,完全成了旁觀者,幸福的看著孩子們爭搶著進食。稍微下點雨,幾乎所有小雞的爪子上都帶了小土球,走過來像喝醉了酒搖搖晃晃的,嚴(yán)重影響了它們的行走帶來了安全隱患。母親會撒上小米,把母雞吸引過來,然后把小雞一個個抓住,輕輕用手除去爪子上的異物,放到地下的小雞它會嘶鳴著奔向雞群,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向雞媽媽訴說著內(nèi)心的驚恐。半個月的功夫,小雞會褪去絨毛,長出小翅膀,穿上五顏六色的衣服。
那年隔壁三婆家的母雞也抱窩,沒想到小孫子趁大人不備,在母雞離窩時幾乎將所有雞蛋打碎;最終她家的母雞只帶著一只小雞孤單的游走于院落。三婆不死心,買了些小雞,趁著夜色將這些小雞偷偷混了進去;誰知剛放進去,老母雞就不答應(yīng)了,把那些小雞啄得亂叫,無奈只好取出來單獨存放。
兩個月過后,小雞一個個成長起來。母雞會堅定的啄著它們離開,不讓它們跟隨,讓它們自食其力。
如今,在村里很難看到老母雞帶領(lǐng)一群小雞的場景。不管怎么樣,人和動物是相同的;我想老母雞廢寢忘食用熱血孕育生命、點點滴滴一心一意的管護精神何嘗不是每個母親撫養(yǎng)子女的精神!母親張開雙翼呵護著我們成長,讓我們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日曬不著,無時無刻享受著點點滴滴濃濃的母愛;即使我們長大飛了出去,當(dāng)遭遇挫折沮喪至極的時候,母親依然會用那博大溫暖的胸懷接納我們,并幫助我們梳理毛發(fā)重新積聚力量!當(dāng)歲月漸漸侵蝕了她的容顏和身心,做子女的為她做了什么?做了多少?應(yīng)當(dāng)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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