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韭菜崖散文
住在安徽省旌德縣江村金鰲山附近的人，幾乎人人都知金鰲山西南山腰半山坡都是漫山遍野的韭菜，據(jù)說多年前江村有個叫江圖貴的人，他有個兒子在朝廷做大官，家中有許多黃金白銀，還有許多稀世珍寶。太平天國時期，為避戰(zhàn)亂，人們紛紛跑反，江圖貴家也不例外，臨行前把家里值錢的寶物藏于金鰲山上。因為害怕返鄉(xiāng)時忘了藏寶位置，于是匆匆種下一棵韭菜作為記號。若干年后江圖貴已在外面重新生根，混得有鼻子有眼，他派后人回鄉(xiāng)取寶，并詳細向其講解藏寶圖。誰知金鰲山土地肥沃，山坡上的韭菜長得漫山遍野，無法找到準確的藏寶地點。
那片韭菜崖山坡，多年前我跟隨村人上山拔筍子真實見過，它們看上去葉子比普通韭菜更長更寬，每一棵都亂亂的蓬松的狀態(tài)，不象農(nóng)家地頭韭菜那般緊湊和緊密，也缺少些昂揚向上的姿態(tài)。
有一年我和涇縣的三個表妹說起韭菜崖一事，她們不信，說我編故事。為了讓她們一睹韭菜崖的風采，我們當時就找了個車子高高興興往江村出發(fā)，到了村口，因為是外地車牌，被江村旅行社售票處截攔，待我拿出我的身份證，他們才一路放行，還特意配了個導游為我們講解，只象征性地收了一點點費用。
導游是個帥小伙，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韓國影星，再就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讓人怎么看覺得怎么美，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懷疑他是受過專門的語言訓練，還有他那風趣幽默的談吐，使人聯(lián)想他這樣的年齡如不是看了許多書，無論怎樣的性格，也不能修煉成如此功夫。好在我們心思都放在韭菜崖上，也就忽略了導游身上的所有風光。
從江村往馬村經(jīng)山雞口水庫一路向東挺進，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再橫越數(shù)不清的小溪，就是一大片一大片青翠竹林，再翻過一座座山坡坡，就到了金鰲山的三十六彎了。這里的山坡處處種滿茶葉，如果是春季，茶葉飄香，采茶姑娘漫山遍野，會給你一種抑制不住的喜悅。還是洪楊戰(zhàn)亂時期，傳說太平軍想翻過金鰲山占領績溪，大軍翻過一道又一道彎，遇見一白胡子老者，問：“到績溪還有多遠？”老者說：“這個彎拐過去，是第九道彎，前面還有三十六個更大更長的彎，而且一個比一個陡，一個比一個險！”領軍人又累又餓，因為他們不善爬山，最后選擇了放棄。其實此路一共只九道彎，那個白胡子爺爺后來有人說是神仙變的。從此，此地名便變更為三十六彎。過三十六彎，如果春天，是一片片粉紅的桃花林，其間還有許多說不出名的野花野果。過了桃花林不遠處，就是韭菜崖。近前一看，很多韭菜都長在巖石縫中，有些是棘荊里探出一點身姿，有些被荒草覆蓋淹沒，只有靠近龍洞方向那條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韭菜，在滿眼碧波前，幾個表妹興致勃勃掏出準備好的小刀，割下一些說是回去包餃子。導游拿出旅行包里的竹筒飯、板粟、還有幾片火腿，火腿被準備好的竹簽固定，然后選一塊較平的地勢，拾些枯枝就地點燃，再找些粗大的棍子，一起燃燒，燒到一定程度，就有許多火種，把火腿沾些芝麻醬在火種上烤，再洗些韭菜纏繞火腿上，那香味包你終生難忘。
在這里，導游還向我們講解了另外一個故事：多年前有一家喜歡打獵的山民，他們在韭菜崖附近打獵時，看到許多野兔和野鴨，于是晚上升起篝火，繼續(xù)玩耍野餐，第二天，又翻過金鰲山，去了績溪打獵。大約過了半月余，原路返回時，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的火種還沒有熄滅，于是，韭菜崖就更加出名了。
韭菜崖的附近，還有一個美麗的小村莊，名叫：“苦竹里”，村口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我的好奇心促使我上前試過，我這樣的身高六人方可以合抱。關于這棵樹，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有一年，有一個外地人，馱了一馬車金銀財寶，在江村卸下，然后單身匹馬去了“苦竹里”走訪，要找一位姓白的先生，說是一個在外經(jīng)商的男人托他運送寶物給“苦竹里”的白先生�？墒�，他到了“苦竹里”，問遍所以人家，沒有一戶是姓白的，于是失望地又帶著寶物原路返回。外鄉(xiāng)人走后，村人反應過來，說是這棵碩大的銀杏樹已經(jīng)成神，他在外經(jīng)商，運送寶物是來報答家鄉(xiāng)父老的，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聯(lián)想到白先生就是銀杏樹的化身，因為銀杏樹亦名：白果樹。于是，一車寶物，村人無緣消受。
看完韭菜崖，表妹們又要求去看我文章里的龍洞和風洞、火洞、水洞、草洞，開朗的導游也愿意一路前往，她們最感興趣的還是龍洞旁的蛇島猴島。到那邊必須先下山，由白地鎮(zhèn)的小嶺下村子出發(fā)，重新上路。好在白地有許多農(nóng)家山莊，很便宜。可是住下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讓我和表妹間有了誤解。原來二表妹麗和我們導游是網(wǎng)友，而且上山前在江村村口見面時他們倆就心照不宣，世上總有些巧合令人難以置信，可又真實發(fā)生。因為他們曾不止一次視頻過。只是這次路遇象是上帝的安排，兩個網(wǎng)友現(xiàn)實中見了面，各自藏著欣喜在心�？晌也恢麄冸[情，住下后一直在麗表妹房間不肯移步，因為想寫點東西，所以跟在導游身邊不停地問這問那。其實，我到每一處旅游，都喜歡圍著導游問這問那，記得有次韶山之行，把個導游問得直皺眉頭，認為我是一個無知、話多又討厭的'女人。當時的境況是表妹和導游想單獨聊會天，可是我不知道，依然不折不撓地追著導游一直問一直問，表妹心里痛恨，導游內(nèi)心抓狂，等我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已經(jīng)太遲，直至第二天的游覽也不是很盡興。好在我天生是個樂天派，既然是看過的風景，便在山上找了個借口抱了一捆枯草就睡過去了。麗表妹一路沉著臉，讓我一路上生出許多怯意，不敢再去妄為打聽。蛇島上比以前也沒有什么大的變化，最值得一看還是懸崖峭壁，只是更多了些人來過的痕跡。還是我以前文字里說過的樣子。猴島也是，調(diào)皮的猴子好像更大膽，敢在游人的手上搶食物。一路上都是租借的小船抵達。除了另兩個表妹不時飄來一些歌聲、打罵聲外，空氣多少有點尷尬，沒有了剛上山時的歡樂氣息。后來我多半站在流水前發(fā)呆，考慮怎么樣去修復和表妹的關系，表達出那些無奈的片斷。還有就是在想我的文字，其它的，只好先讓它去吧。
最后回來的路上，我一再向表妹獻殷勤，可是她視若不見，仿佛從不認識我，我只好硬著頭皮一路陪著笑臉，終于捱到下山，各自歸去。
沒想到，韭菜崖一行，卻惹上了一絲不快，使原本愉快的旅程蒙上陰影，使美好的姐妹之情，長了一層白霜。但愿，時間能解開心結，化解一切，讓彼此心頭，長出更多的牽念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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