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散文

　　你還記得以前的交流會嗎？

　　幾十年前，最討鄉(xiāng)下小毛孩子歡心的莫過于交流會了。

　　從四面八方涌來各路攤販，提前三天就在馬路兩旁安好營扎好寨。把一整條街堵得水泄不通，果皮、竹簽、包裝紙袋……丟得滿地都是。

　　節(jié)日的氣氛。

　　最喜歡逛兩元超市了。甭管什么，統(tǒng)統(tǒng)只賣兩元。

　　賣得最多的是塑料玩具，最劣質(zhì)的那種。翻遍了上下口袋，掏出兩個硬幣，鄭重地遞給老板，捧起了眼前這只粉紅色的小豬。圓鼓鼓的身子，短短的尾巴，肥肥的鼻子，沒有腳。

　　旁邊是一家糕點鋪子，散發(fā)著誘人的奶香味。

　　正前方碼著一大片深金色的果脯蜜餞，整片暴露在灰塵中，黏糊糊的。右手邊是剛做好的餅干，方形的，圓形的，三角形的。上面蓋了一張灰蒙蒙的塑料薄膜，四個角用小石子壓著。蒼蠅們圍著新鮮出爐的餅干群魔亂舞，想要嘗嘗鮮。店員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有氣無力地揮著蒼蠅拍。左手邊是鮮奶蛋糕，用白色的'一次性杯子盛著。上面有兩朵花，一朵大紅色，一朵深綠色，在木桌上一字排開來。桌子似乎年紀不小了，表面坑坑洼洼的，細縫里零零散散卡著些黑乎乎的不明物。和盼盼一人買了一塊鮮奶蛋糕，用塑料小勺挖上一大塊，送至嘴邊。沙沙的，粗粗的，略微咯嗓子，沒有看起來那么好吃。

　　前面是賣氫氣球的，有各式各樣的卡通人物，甚至也有孫悟空和豬八戒。我最最最喜歡的，是一只橙黃色的金魚。軟磨硬泡之下，媽媽給買了一只。高興壞了！細繩的尾端在食指虛虛勾著，歪著頭慢慢放線，看著它一點一點向高空飛去。一個不小心，沒抓牢細繩，它就一路擺動著橙黃色的尾巴飛走了。越飛越高，越來越小，慢慢地縮成一個小黑點，最后黑點也消失不見了。我呆呆地站著，仰著脖子，一手擋著烈日，睥睨著雙眼。有點難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條魚當時應(yīng)該是五塊錢。

　　再往前是賣棉花糖的，肥厚的一大團，蓬松雪白，好像墜落在人間的一朵云，恰好落在了竹簽上。也有粉紅色的和淡綠色的。來往的小孩，一人拿著一個。真想湊上去咬上一口，嘗起來應(yīng)該和云的味道一樣吧？輕輕的，軟軟的，柔柔的。終于靠著死纏爛打的精神，我也有了一個棉花糖，白色的�？粗�那圓圓的一團，不知從何下口。偷偷瞄了瞄其他人，大家都挺隨意的，想咬哪里就咬哪里。于是我沖著最頂端，咬了一小口。砸吧了幾下嘴巴。咦？怎么澀澀的呢？還有點苦！又吃了幾口，趁沒人注意，丟在了路邊的草叢里。

　　再往里走就是戲臺子了，臺邊人聲鼎沸，喝彩聲一陣高過一陣。我湊到媽媽跟前很是不解地問：“他們到底鬼叫些什么呀？”

　　“戲唱得好，喝彩啊！”媽媽說。我裝作聽懂了的樣子點了點頭，又問：“那為什么每次叫完坐在旁邊小凳子上的那個老頭要扯一條香煙啊？”

　　“哦，這是彩頭，給唱戲的人的�！眿寢屨f。

　　“可是唱戲的很多都是女的啊，女的又不抽煙！”我說。

　　“香煙可以賣錢的啊！”媽媽說。

　　“那多麻煩��！萬一賣不掉呢？就算可以賣也不一定可以賣到原來的價錢啊！還不如直接給錢好呢！”我說。

　　“一邊玩兒去吧你！讓我安安心心地看會兒戲！”媽媽不耐煩地將我推開。

　　朝著媽媽的背，用力打了一巴掌，一口氣跑到套圈處，花了五毛錢，買了五個圈圈。

　　這次我一定要套中那串白色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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