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昔是何年散文

　　從睡夢里醒來有一會兒了。屋里冰冷，只有我還有一點溫暖的氣息。我裹緊了被子。思緒清晰些了，才張開迷蒙的眼睛。在剛租回的房間，晨曦，不知何時悄然爬上了窗欞。但屋內(nèi)仍是陰暗的，寧靜的，隱在夜遲遲不肯歸去的羽翼里。

　　不知是幾點了。我遲鈍的想。昨天沒去修表，結(jié)果就失掉了現(xiàn)在的時間。反正這幾日放假，也沒有什么急迫的事去做。熟悉的環(huán)境和人，都離我很遙遠(yuǎn)了。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昨天下午，林林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我。她正坐在出租車內(nèi)，隔了窗上的一層薄霜，視野模糊。她那么喜悅地從街那頭跑過來，叫著我的名字。我卻象冬天室外凍僵了的鳥兒一樣，反應(yīng)淡薄�；氐轿堇铮�她熱烈地聊了好一陣，我還在想，這是林林嗎？只分別了幾日，卻生疏了起來。她未涂唇膏，唇上失去了鮮明的色澤，泛出蒼白來。沒有了平日我們都熟悉的環(huán)境做背景，是沒辦法看到那個嘻笑怒罵，愛憎分明的林林的，她象初識的人，只余下了溫和、友好和親切。

　　遠(yuǎn)離了他們，開始面對暫新的一切，我更像一個空殼子。連孤獨都還沒有感覺到，淡漠地做著應(yīng)做的事。真希望是春，是夏，是秋。那樣我就捂在厚厚的棉衣里了�？諝饫溆捕�凝滯，隔了帽子與圍巾的間隙，一層霜雪結(jié)在睫毛上，成了眼前的雪簾。這些阻礙著我與環(huán)境的交流。感覺不到真切的自己。滄海一栗，長時間走在街上，我僵硬而麻木，鞋底有些滑，走得虛渺，總是要摔倒。有時走得忘掉了自己的存在。

　　已經(jīng)是元旦了，商場里人聲鼎沸，喧嘩如潮。在許多人中間，我亂亂地被擠著，去買接下來要用的必需品。似乎整個人都被連根拔起，預(yù)備移栽到另一種環(huán)境里去。我要參加工作了，只是暫時還沒走到新的生活中，象被時間拋在了所有人遺忘的地方了。我找水，找些營養(yǎng)，維持著自己的生存。可是最需要的陽光在哪里呢？

　　許多牌匾、許多建筑，都那么熟悉，讓人想起一段段過去的生活。記憶里的事情，已經(jīng)陌生得象是其他人的故事。今天的我，又是怎樣的呢？此刻體會不到。只有將我放在一個環(huán)境里，一些人之中，我才能相應(yīng)的去想，去做。

　　往手里記一個電話號碼。何應(yīng)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天漸漸地黑下來。明天就要去報到了。心里隱隱的不安定。何應(yīng)，只要靜靜地坐上一會兒，只要看見你。我不必訴說什么。哪怕你又像一個影子，很快就消逝了。而現(xiàn)在變化太多，許多種情緒來不及散去，就已成為徒然。如同冬霧，當(dāng)你感覺到時，它已成為眼中的淚光。

　　為什么毎毎安靜地走著，就會有你來牽動我的視線？我就會亂了心神。我胡亂買了東西。我做著應(yīng)做的毎一件事。我打了車回家。車?yán)镉信瘹�。我漸漸恢復(fù)了知覺，整個人也象剛剛蘇醒。窗下班上結(jié)滿了冰霜，我所望見的，只是最上面的一絲空隙。會過去的。陌生的地方，也會有與自己相似的、同樣真切的人。我的思想需要交流，我的情感需要共鳴。我需要能經(jīng)常見到的朋友陪我一起走前面的路。我情愿給予，只是會不會有需要的朋友，接受我的真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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