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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熱愛散文
朋友愛養(yǎng)花,房子盆景確實不少,文竹、蘭花、富貴竹、菊花、還有一些我叫不上名的花,大抵都是品性高潔的名花。有次去他房子,見煙頭零散在蘭草里,便說:你還愛養(yǎng)花?花都讓你熏死了。他羞赧地笑了。
我喜歡花,也愛養(yǎng)花。我從小學(xué)起就開始養(yǎng)花,那時我還是懵懂爛漫的碎娃,并不知道梅蘭竹菊是花中四君子,也不知道“豈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對花和綠就是簡簡單單的喜歡,別無深意。隔壁大伯家的場邊并排長了兩棵椿樹,不很親密,隔了約有二尺遠。大伯家早已搬到大路邊去了,我就借用兩棵樹圍個籬笆種起花來。這是我最初的花園。忘記從誰家要來紅薯花的疙瘩埋下,夏天花就艷了;▓@里最初只栽了這一叢花。紅薯花因根塊兒長得像紅薯而得名,冬天怕凍,要窖在窖里,來年同洋芋一樣點下。它的花色大紅,花朵很大,花瓣一層疊著一層,花團錦簇,鮮艷非常。開過的還沒謝,沒開的就攆上來了,落紅遍地。鄰居來游門子,忍不住夸贊它開得好看,并讓來年給她一疙瘩紅薯花。紅薯花桿子很高,一夜狂風(fēng)暴雨,花桿就倒下了。清晨見此,心里不免難過,趕忙找來棍子插下,用繩子圍起來。我心疼著紅薯花,有年不聽母親勸告,執(zhí)意為它單獨打了一個小窖,四周用石板圍起來;窖花時還放了一些麥菅和軟綿的苞谷胡子;蓬上石板又覆了土。結(jié)果窖得淺了,來年挖開早都凍爛了,使我自責(zé)不已。
年歲漸長,花園也隨我長大了。04年父親帶我到醫(yī)院檢查眼睛。末了,在零亂的丹江橋下,我見到大片大片不知名的花,有種子像繡花針的,種子殼一捏就卷成卷的。我興奮地采了一些種子。有了這么多新種子,小花園就住不下。我在場邊的角落里開辟了一個新花園。新花園原本是倒陽溝石渣的地方。要修花園,就下足了力氣把石渣鏟掉,再用小盆端來樹葉腐化了的沃土倒上。可一栽花,還沒挖兩鋤,就觸到了石渣底子,土墊得太薄了。花園里高外低,怕土溜走了,我從小河里撿石頭在場邊壘練子,把花園加高,好再墊土。小孩子哪會壘練子,在大人眼里是玩耍罷了。是啊,我壘的是單面練,又沒裝旱石,手輕輕一搖,練子就垮啦。氣得我埋怨石頭長得難看沒臉,要是像磚頭一樣的長石條就好了,四棱見線。見大人用胡基砌墻時坐泥,我壘練子時也給每層坐上泥,練子就穩(wěn)固了?赡嗖槐人,天一下雨,練子不是泡軟了嗎?發(fā)揮智慧,又在石練上苫一層石板,好為練子擋雨。最后四處搜尋小石板,用它把花園圍起來,既簡單又節(jié)省地方。如此折騰,花園有了模樣。
家在山里,好看的山花和植物多的`是。植樹節(jié)前后,我常常和伙伴們?nèi)テ吕锿谝岸、風(fēng)景樹。遺憾的是它們倆在我的手里從沒栽活過。夏天割麥時,山上的野百合,山丹丹就開艷了。背麥時,一看見百合花我的眼睛就直了,趕忙放下背籠,折了百合花,順手折個棍子把百合蛋刨出來;貋戆阉逶谘笃坷,滿屋子都是沁人心脾的百合香。山丹丹、蒲公英、菁剛剛花到處都是,挖得很少。菁剛剛花是紫色的,葉子花苞綿軟,胖乎乎得可愛,我們叫它老虎花。我還栽過老鴉扇子(紫鳶花),栽下沒有不活的,引得特別兇。今年一窩,來年就是一片。在大姑家折了一枝冬青,栽在小盆里,長得小巧可愛,像燈籠。后來不在家,回去就不見了,只剩一個空盆子。
上了高中,大多寒暑假回家,花園里只剩下年年生發(fā),年年花紅,又年年飄零的菊花。在校時養(yǎng)了一株玉蝶,色澤淺綠,葉子肥厚,狀如蓮花。上學(xué)放學(xué)都會看看它,不然好像少了點什么。畢業(yè)時我又把它帶回了家。大學(xué)某晚,和蘇文寶閑來無事去某樓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折了兩小枝玉樹花,人各一枝。兩人在圖書館前挖土,招來詫異的目光。有苗不愁長,可栽下后我就時時盼它長大。宿舍在陰面,我常挪著花盆攆太陽。陽光太烈,就讓它乘涼;冬天,怕它冷,有機會就讓它曬曬太陽,取取暖。土質(zhì)不好影響花的生長,因而我常去山邊找黑色的細土。玉樹花葉子幽綠而厚,綠得讓人驚喜。就這么一盆花,我常在心情不好時看它,侍弄它,給它松土、剪枝、澆水,心情也平靜起來。玉樹花怕冷,寒假離校時就用紙箱子把它圍起來,再蓋上被子。經(jīng)過一冬的守望,它又綻放新綠,心情自然是好的。陽光畢業(yè)送我一盆蘭草,十分蔥郁。夜晚,蘭草細長的葉子就豎了起來,很是精神,使我驚羨不已。
從我養(yǎng)花伊始,爸媽就很反對。他們常說要是我把養(yǎng)花的心思用在念書上就好了。每在我侍弄花草時,他們免不了嘮叨。后來讀高中,一回家我又務(wù)弄許久不見的花,他們又念叨我太勞累,有時間都不知道歇下。有次回家見媽給玉樹花盆里倒著洋芋皮,爸給花打了枝。我不由得感動起來,他們以前可是反對我養(yǎng)花的呀。每逢來人夸贊這兩盆花長得好看,爸就說是娃栽下的,言語間流露著喜悅。
每到天冷時分,我總想念家里的花,怕他們凍了。給媽打電話,她說:“早都搬回去了,你那么愛養(yǎng)花,我咋不操心呢!毙睦镉痔蔬^一股暖流,我理解著愛不是改變對方,更多的是一種包容。媽是實用主義者,花園荒蕪后,她在里面夏種豆角,秋下蒜苗、芫荽,蔬菜也吃得方便。豆花很好看,豆角芫荽都很綠;氖徲质[蘢起來。我也理解認可了母親的做法。
我喜歡綠,喜歡花。喜歡養(yǎng)簡單不嬌貴,生命力強而溫柔的花,談不上情趣風(fēng)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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