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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蒜散文
老家村前的竹林旁邊有一座低矮的小山,一年四季,小山上的松樹青蔥蒼翠。在這些蒼翠的松樹林里,突兀的大烏石塊比比皆是。尤其是竹林和小山的連接處,形狀各異的大烏石塊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每年的入秋時節(jié),吸引著村里大批孩童前往這片竹林與小山的并不是這些大烏石塊,而是那些大烏石旁邊開放的一朵朵火紅如龍須般的艷麗花兒。這些花兒在當(dāng)?shù)赜袀數(shù)百年來傳承下來的普通名字“龍須花”,學(xué)名喚作石蒜,其根部生長在大烏石旁的淺層泥土里。
石蒜的根部形狀倒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圓圓的如同一顆顆濃縮版的洋蔥,然石蒜的葉子和花朵卻是有些怪異。通常之下,自然界的花花草草,葉子和花朵大都能互為生長,同時相見。而石蒜,青蔥如韭菜般的片片葉子與嬌艷美麗的花朵則是永生難以同時相見;ㄩ_的時節(jié),除了從泥土里高高伸出的根根開與未開的花桿,石蒜的葉子早已枯爛得連影兒也無窮尋覓。
為此,石蒜還有一個凄涼而陰郁的名字——彼岸花,也稱曼珠沙華。關(guān)于彼岸花,還有一段流傳已久的傳說。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曼珠和一個叫沙華的妖精同時守護(hù)著一個城市盛開的成片的花香可以讓人想起自己前世事情的曼珠沙華。這種曼珠沙華開花的時候就沒有葉子,有葉子的時候就沒有花。有一天,這兩位守候了幾千年曼珠沙華葉子和花朵的妖精因為瘋狂想念對方,便不顧神的規(guī)定而偷偷地見了面,結(jié)果曼珠和沙華被神打入輪回,并詛咒永遠(yuǎn)也不能在一起,只能生生世世在人世間受到折磨。從此,曼珠沙華也叫彼岸花,意即開在天國的花。后來又被傳為是開在黃泉路上生死兩隔,不得相見的花。
當(dāng)然,這只是傳說而已。面對一年一度花朵開得旺盛艷美的石蒜,村里的老老少少還是會發(fā)出聲聲贊美,以表自己對這些花朵的喜愛。尤其是我們這些孩童,更會熱情的奔向那些紅紅的“龍須花”,挑開得最紅最艷的花朵一支支小心地折下,爾后回到家中養(yǎng)在裝滿清水的小罐子里,留著一天天地慢慢欣賞。
兩年前的春節(jié),回到家鄉(xiāng)喝弟弟補辦結(jié)婚的喜酒,帶著一幫大小孩童到竹林中照相時,看見竹林邊的小山上葉子已長得蔥蔥郁郁的石蒜,想起兒時自己每年花開時節(jié)和小伙伴們?nèi)缙谂苓M(jìn)這片小天地采摘石蒜花朵的快樂時光,心里滿是溫暖。欣喜中,不免挖了好些石蒜帶回縣城栽種在自家陽臺上的小花盆里,期許著不久的將來也能看見那開出的紅紅的美麗花朵。
或許是陽臺上的環(huán)境不適合石蒜的生長,又或是那些小花盆中的泥土和家鄉(xiāng)小山上的泥土養(yǎng)分完全不同,兩年間,盡管不斷給那些石蒜定期澆水,除了看見長得青翠的葉子外,并沒有看見石蒜開出的美麗的花朵。
而今,秋天即將遠(yuǎn)去,陽臺上的石蒜依然只見長得旺盛的片片青葉。即便如此,面對生命力旺盛的小花盆里的石蒜,我依舊如同兒時一樣歡喜,一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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