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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會的散文隨筆
出行了一周。一期一會,都是片段。
列車員胖胖的手腕上系了根紅線。也許是他的女人纖細(xì)的心思。
座位對面的男子,有典型北方人曠達(dá)的美。因他生得太好,鄰近的異性都愿與之交談。年齡不等,有三十多歲的女人,也有四十五六歲的阿姨。在他面前,她們都有類似少女的神情,眼睛變得明亮,笑容開始羞澀。
他多半含笑聆聽,聰明溫厚。把自己的好座位讓給身邊素不相識的人。一讓就是一路。
從小就喜歡焚香的味道。在極樂寺見了許多佛像,最喜歡的,仍是大雄寶殿之上的如來。低眉垂目,不怒自威。佛并不看哪一個人,人須仰視于他。來見者,哪個人心里真正寡淡無求,哪個沒有一腔心事盼望。
同樣的大悲咒,在這里聽來格外不同。想起“出家”之后,清苦寒素,守著的是虛幻偶像,執(zhí)著于漂渺信仰……你又能說誰的追求和念頭,不是如夢如幻。
文廟里索繞著清越古箏。很多過時的繁瑣禮節(jié),看過即忘。有張學(xué)良將軍題寫的碑文。民族博物館內(nèi),我愛看的是少數(shù)民族女人的鳳釵,繁復(fù)精致,光澤暗淡。
不知沉淀了多少時光。又是哪一個女人戴過。
那些魚皮袍,犴袍,鹿皮靴……讓我想起小時讀過的小說《冰雪搖籃》,把鄂倫春人風(fēng)餐露宿的生活,寫得像溫過的一壺酒,暖而有情。
在車上總是昏昏欲睡。也許是因為,有她一直在身邊。
愛煞夜色。
拍照時,留下的多為背影,側(cè)影。
臨別一笑。比對陌生人多了一份溫煦。那笑里,有心照不宣的約定,還會再相見。
索菲亞教堂前的飛鳥,是這個城市公認(rèn)的浪漫。
那些白鴿并不畏懼游客。相反,它們走近一個人,是認(rèn)為你那里有它所需要的東西。如果發(fā)覺空空如也,鳥兒自然會飛遠(yuǎn),不再相擾。
有事多耽了一日。她有計劃時,總難容忍臨時有變。那時我也跟著,對這里有微微的厭倦。
即使在做意愿中的事,也難免生出回歸之心。
她對我對面的人說,可不可以換一下座位?
不必了吧,她與我僅隔一個過道。
她說,可是我想看著你。
周圍人就都笑了。我也有一點尷尬的笑了。
“去時高飛,歸來疲憊。還好有你,天涯相隨。”
回來時,家鄉(xiāng)的小城落了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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