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掃雪散文隨筆

　　2007年十月，我和老伴剛到波城時，秋高氣爽，楓葉正紅。想不到，十一月二十日下午，忽然狂風(fēng)呼嘯，大雪紛飛。轉(zhuǎn)眼間波士頓成了冰雪世界！地面上，房頂上堆起了厚厚一層白雪，足有20厘米。大約兩個小時后，雪花還在飄，但見左鄰右舍紛紛出動，揮舞那特制的寬大雪鏟，在各自院落前的人行道熟練地鏟起雪來。女兒正在休產(chǎn)假，女婿上班未歸。我自告奮勇，趕忙穿好大棉襖、載上帽子手套，拿起雪鏟，活躍在異國的風(fēng)雪中。我先將院子前的人行道鏟出一條約半米寬的小路，然后將通往車庫路面上的積雪鏟除。最后，老伴和我一道將房前走廊、屋后露臺清掃干凈。一口氣緊張地干了一個多小時。只覺得渾身酸疼，真有些累……

　　晚飯時我好奇地問女兒，美國人為什么對掃雪這么自覺又在行。女兒說，波士頓冬季寒冷多雪，年均降雪達108厘米。一次特大暴風(fēng)雪就可能降雪半米。甚至5月和10月也降過雪。為保證車輛行人安全，及時清掃積雪成了與每個人都有直接利害關(guān)系的事。公路、公共場所由市政部門負(fù)責(zé)用鏟雪車清除，各家院落前的人行道則由住戶負(fù)責(zé)。如果因未及時清掃積雪而造成行人滑倒至傷，要追究該戶主的法律責(zé)任。原來如此！那以后，每逢下雪，我都把握時機，及時清掃。一個冬天下來，少說也鏟了十多次雪。這對我而言，是一項全新的工作，是極好的鍛練，也是體驗異國風(fēng)情的機會。

　　寒冬，波士頓家家戶戶視鏟雪為大事。東側(cè)的房子雖然總亮著燈，其實平時并不住人。但每遇下雪，房主一定準(zhǔn)時趕回這里，將門前的人行道清掃干凈。馬路正對面居住的美國老太太大概年近八旬了，兒女都不在身邊，她索性花錢將鏟雪的工作發(fā)包出去。每逢下雪，都能見到到她在雪地指揮雇工鏟雪的忙錄身影。西側(cè)鄰居是一位帶著七、八歲孩子的單親媽媽，上班、家務(wù)十分繁忙，但從不誤鏟雪之事。女兒家通往車庫的路，與她家進院子的路僅隔兩排常青樹相鄰。有一次，待我出門鏟雪時，她己完工，而且將鏟雪的范圍往女兒家這邊擴大了一米多。這使我十分感動又有點不好意思。原來，資本主義國家的人也是很講鄰里關(guān)系、人情世故的。那以后，每次下雪，我都不等雪停就動手，并且有意思地把鏟雪的范圍向外擴大一些。心里想，讓美國佬也見識見識咱社會主義中國老人的精神風(fēng)貌……

　　俗話說：“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現(xiàn)在比喻只管自己的那一份，不管別人的事情。然而，許多時侯，在許多地方，“自掃門前雪”之類份內(nèi)的事也難以做好，或懶得去做。究其緣由，我們崇尚的東方文明是以“道德”為基礎(chǔ)的，而道德又并非剛性約束。西方國家則將諸如“自掃門前雪”之類事關(guān)公益的種種納入法制范疇，硬性規(guī)定必需人人遵守。如此，在“遵守”的過程中逐慚形成風(fēng)尚，久而久之，也自然地密切了相互依存、相互邦助的人際關(guān)系。

　　2007年在美國度過的那個冬季，皚皚白雪也讓人留下一些回憶，激起一些思考。那時，每當(dāng)我和老伴在雪后的小路上悠閑的散步，或是隔窗看著異國老人牽著話蹦亂跳的小孫子從屋前積雪中鏟出的小路上經(jīng)過，我就會自然地想起幾十年前我們這里提倡的一句既響亮、又富于哲理的口號：“我為人人，人人為我”。而東、西方文明的交融必然會使人類同住的地球村變得和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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