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老人劉奕有散文

　　綠樹林立，竹影疊舞，溪流輕歌，田野如畫。這是黃姚鎮(zhèn)新寨村給筆者的第一印象。

　　此刻，我們驅車進入該村12組。已近中午，晴空萬里，萬物似乎都在躲避烈日的焦烤，路上行人無幾，田地間更難見勞作的身影。本以為這個時候勞作的農友們早已回家納涼了，誰知，車子剛一轉彎，突見路邊的一塊玉米地上正有人彎腰除草。只見他頭戴草帽，手持鋤頭熟練而有力地干著活。近前一看，原來是一位外形硬朗的老人。陪同人員告訴我，這位不怕太陽曬、干起活來仍勁道十足的老者便是我們要采訪的劉奕有老人。

　　沒有文化的文人

　　記得著名文化學者、散文家、教育家余秋雨先生曾說過，人大概有兩種學歷，其中，一種是從學校得來的學歷，而另一種則是“隱秘學歷”。這里所說的“隱秘學歷”，從狹義上說，是自己通過自學從書本上得來的東西；從廣義上來說，即是從社會上學來的東西。這樣的理解，我想可以用在劉奕有身上。

　　于1914年1月16日出生的劉奕有從小就沒讀過書，但他的記憶力特好，又有聽故事的愛好，這是他日后成為“文人”的前提條件。從6歲時起，劉奕有便成了一個在社會上游蕩的人。在世人的概念中，游蕩的人應該是個不良的人，但劉奕有的游蕩卻弄出了點名堂。那個時候，市井街頭、村頭巷尾時�？梢娝�的身影，他最愛做的事是聽別人說書，聽別人講故事，在津津有味地傾聽中，他漸漸地忘記了饑餓，也漸漸地記住了許多故事。就這樣，經(jīng)年累月地他自己也成了講故事的行家里手。結婚生子后，每每有空閑，他就給家人講故事，也給村里人講故事。這個習慣竟然持續(xù)到現(xiàn)今。他講《三字經(jīng)》、《增廣賢文》，也講《祝英臺》、《薛仁貴》。數(shù)十年來，他通過講故事讓自己獲得了快樂，也給周圍的人帶去歡樂。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人們眼中沒有文化的文人。曾幾何時，因為有了他繪聲繪色的演講，村里一度呈現(xiàn)濃厚的文化氛圍和古樸之風。

　　沒有師傅的武者

　　在新寨村許多人的記憶里，劉奕有的手臂力特大，人們都說他會武功。而他自己則說，他沒拜過師，沒有師傅，他臂力大、身體壯是自己長年累月練出來的。

　　很多事物的發(fā)展，都是在潛移默化地影響下完成的。劉奕有在長期聽故事、講故事的過程中，深深地被故事里的俠士風范所影響。于是，他喜歡與故事里的主人公同呼吸共命運，他經(jīng)常把自己想象成故事里的某一個主人公。而練習武功，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事實上，他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練武，而是利用每天早晚的時間，在村后的樹林里舉石碑、打空拳、踢樹樁。看起來這再也平常不過了�？墒�，就是這種自娛自樂、自我陶醉般的運動，由于進行的時間長久和保持連貫性，他的身體竟由消瘦過渡到健壯，而且臂力特別大，體質得到大大提高。

　　當然，這些都是在劉奕有中青年時候的事了。

　　步入老年、特別是七、八十歲以后，劉奕有不再自練武功了。但為了強身健體，本可以安享晚年的他主動干起農活來，比如收割谷子、莊稼地里除草，等等，往往動起來都不會比年輕人差。據(jù)村民介紹，劉奕有特別耐熱耐勞，90多歲的人了，當高溫來臨時，人們都紛紛跑回家，可他還能堅持在田地里干活。說起這些，劉奕有的二兒子劉可清透露，就在去年，他們家的2畝稻谷的除草工作，幾乎都是他父親一個人完成的，家人擔心累著他不準他下地干活，可他明擺著就如一頭犟牛，拉也拉不回頭。這不，今年他又開始忙活起來了。

　　劉奕有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可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一個可以延年的“三維秘方”：通過講故事構建自己的精神世界，通過練武和勞動強身健體，通過優(yōu)美宜人的大自然環(huán)境修身養(yǎng)性，最終到達長壽的彼岸。

　　告別劉奕有時，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那一頭濃密的黑發(fā)上。他的黑發(fā)，讓我產生了一種敬畏，這種敬畏并不是因為我的卑微，而是來自于對一個奇強生命的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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