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傷感散文

　　連續(xù)降落的雨水在淋濕著干涸的土地同時，也淋濕城里人的心情。入春以來的多日陰雨天氣，讓太多的人感嘆太陽離我們好遠好遠，雨水離我們好近，天天都和雨水親密地接觸著，其實，當(dāng)時光逼近中午時分，太陽懶散地出現(xiàn)在于空的時分，日頭真的離我們好遠好遠，這些表象直逼得我念起一些事情來，念起日子經(jīng)不起斗轉(zhuǎn)星移，念起自己擁有的一切還剩些什么?

　　雨水，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圣物。生活在長江以南秋浦河以北的地帶，雨水是永遠少不了的特質(zhì)，生活在這里的人們沒有做個確切的統(tǒng)計，雨天多呢?還是晴天更長，難以計數(shù)，多以習(xí)以為常而不得其解罷了。不再年輕的我，有時候呆呆地問自己，來這個世間經(jīng)歷了多少雨季，等候多少個雨天，但凡在這樣子的氣候里，總是有許多記憶猶新的事情值得回味的。農(nóng)村有句俗語：久雨必久晴，久晴必久雨 。小時候，蜿蜒曲折的鄉(xiāng)村道上，雨水造成的泥濘總有說不完的話題，鄉(xiāng)親門走親串戶不需要雨傘，徑自走在串連間房屋廊沿下，一家接著一家路過，還有一部分是趿著木屐或踩著高蹺。大人們?nèi)�五成群地打著小牌，婦女們談?wù)撝鴱埣议L李家短的鎖事，日子過得恬靜和悠然。好動的孩子們總是不閑著，某個室內(nèi)可能是二、三個孩子捉著迷藏，更有甚者會在人們來回走動的行道上挖掘個水坑，注滿水，等待著路過的人跌落其中，往往制作惡作劇的孩子們因俘獲一個個行人跌落后的尷尬面容而不甚歡欣。不喜好走動的父親會乘著這個季節(jié)忙碌著自己的事情來，他會將家中帶有破損的膠靴摞在一起，一只一只地檢查著，將壞得不能再穿的靴子拆了，利用其來修補余下的膠靴，修補的方式是按照壞的地方大小來決定補丁大小，補丁修剪得造型各異，用銼子在待補和補丁上來回地銼著，再用毛刷沾上專用膠水均勻涂抹著被銼的地方，見膠水快干的時候，快速地將補丁壓實，用銼的未端來回地摁著，直到二者充分結(jié)合起來為止。偶爾模仿著父親銼著橡膠皮，有時來回走動不小心將沾上膠水的補丁打翻在地，沾上了灰塵，會挨父親訓(xùn)的。父親所做的這些都是在傳承著節(jié)儉的民風(fēng)，農(nóng)家有句土話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在一個并不富裕的家庭，多半在每一次雨水來臨時節(jié)，父親用他的行動給孩子們一次又一次演繹著民族精神的脊梁。17年前樂觀開朗的父親離開這個世界，我也在父親一次次補膠鞋和落下漫畫般的雨滴中漸漸地長大了。

　　一個連續(xù)墜雨的午后，在孩子上課前十幾分鐘，我快速下樓正準(zhǔn)備返程時，兀自看見孩子發(fā)來的微信：老爸，突然想起來你沒有帶傘啊!一路小跑急速跳動的心突然被這15個字給梗塞了，坐在車子中的我重新調(diào)整一點坐姿，捋了捋心境，回復(fù)一個令孩子看不出半點破綻的平靜話來。孩子不經(jīng)意的事實問話，著實烙印在我的心田，一個無須親身護送的言語卻穿透人世間的輪回，也在那個特定的氛圍里，一個人靜靜地看著雨滴隨風(fēng)不規(guī)則地落在玻璃上，聚集后不經(jīng)意流淌著，窮其路徑不盡相同，卻處處相似，聽不見聲響，僅為思緒萬千。

　　2017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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