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是個寶,早慧更是稀世之寶。
王戎是歷史上有名的“神童”,出其不意的是,這個“神童”長大后卻變成了典型的吝嗇鬼,變成了“算盤精”。他的算盤在官場上撥得噼里啪啦響,在算計他人的時候,也被他人算計。但算來算去,王戎居然沒從算盤上跌落下來,他成了官場上的“不倒翁”,成了一個臥在算盤上的“隱士”……
兩眼如電的“神童”
在“竹林七賢”中,王戎年齡最小。他生于魏明帝青龍二年(公元234年),比山濤小近30歲,比阮籍。玻岸鄽q,比嵇康。保岸鄽q。王戎的父親王渾,在洛陽任尚書郎。王戎15歲那年,在父親的辦公室里見到了阮籍。
阮籍與王渾相處得不錯,但相互沒有多少一起語言,阮籍每次去找王渾,總是說不上幾句話就走了。自從見到王戎后,阮籍就打開了話匣子,兩人談得非常投機。阮籍感慨地對王渾說:“和你聊天不如和你兒子聊天有趣!比绱肆膩砹娜,王戎就加入到“竹林七賢”這個小團體之中了。
在洛陽大河文化研究院副院長鄭貞富看來,假如說王戎有趣,倒不如說他有智,而且他的智慧在很小的時候就顯露出來,還被人稱為“神童”。
王戎7歲時,有一天,他和一群小朋友在大路邊玩耍。一群人玩了一會兒后,都感到非?诳剩@時大家才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李子樹,樹上的李子個大皮紅,看著就讓人流口水。小伙伴們爭著上樹摘李子,王戎卻一動不動。他人問他為何不摘,他說:“這么大的李子,在大路邊卻沒有人摘,明擺著這些李子很苦嘛!”大家一嘗,果然不出王戎所料。
王戎不只聰明過人,而且還是個小帥哥。更令人驚奇的是,他的一雙眼睛竟然可以直視耀眼的太陽,難怪一個名叫裴楷的人見到王戎后說:“這小子兩眼閃閃發(fā)亮,好像有電!”
兩眼如電的王戎,小時候還很有膽量。在他六七歲時,魏明帝曹把去掉爪牙的老虎放在廣場上,讓眾人觀看。王戎也去看稀奇。忽然,籠中的老虎猛地大吼一聲,震得大地似乎也抖動起來,圍觀的人嚇得四散而逃,王戎卻一動不動,神態(tài)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魏明帝曹在閣樓上看到這一幕后,也為這個小娃娃的膽量所折服。
也許正是這種與生俱來的非凡膽量,使王戎在討伐吳國的戰(zhàn)爭中表示突出,他遣兵布陣、攻城略地,后因其功績卓著被封為安豐侯,在他的人生留下了光彩的一頁。
生不逢時的吝嗇鬼
出其不意的是,這個“神童”長大后卻變成了一個典型的吝嗇鬼!妒勒f新語》點評魏晉時期的吝嗇鬼的文章共9篇,王戎就占4篇,真讓人對這個昔日“神童”的變化大跌眼鏡。
王戎的孩子出嫁后,可能因婚事籌辦得闊綽了點兒,女婿手頭比較緊張,就向老丈人借了幾萬枚銅錢,結果每次孩子回娘家,王戎總是陰冷靜臉。孩子當然知道父親是怎么想的,就和丈夫想方設法趕緊把錢還了。這樣,王戎再見孩子時才又“陰雨轉晴”。
還有一次,王戎的侄兒要結婚,當叔叔的當然得“出點血”,表示表示。王戎咬咬牙狠狠心,給侄兒送了一件不值錢的單衣當賀禮。過了一段時間,王戎越想越心疼,就伸手向侄兒“討債”,直到把那件單衣要回來了,王戎才舒了一口氣。
王戎有一個獨生子,名叫王萬,小小年紀就胖得出奇。有人好心地對王戎說,你這個寶貝兒子得的是肥胖癥,要趕快給他看病,不然后果不可思議。王戎聽說要花錢,就如同割肉一般難受。不過,他自身倒是想出了一個絕招,不再讓兒子吃好東西了,只讓兒子吃糠,結果兒子越吃越胖,19歲時便一命嗚呼,從此再也不用浪費王戎家的糧食了。對兒子如此,王戎對自身也不大方,從來不舍得多花一分錢,不舍得多吃一粒米。由于他長期營養(yǎng)不良,結果面容憔悴、未老先衰,早早就拄上了拐杖。
錢不是省出來的,是掙出來的,這個道理王戎也懂,所以他想方設法地掙錢。在當時,經(jīng)商是被人瞧不起的事,甚至還對商人有專門規(guī)定:商人必需戴頭巾,頭巾上要寫明自身的姓名和所賣商品的名稱;商人還要一只腳穿白鞋,一只腳穿黑鞋。愛錢如命的王戎要錢不要臉面。他家種有一棵李子樹,品種很好,吃起來非常甜,他就讓家人拿到市上去賣錢。令人拍案稱奇的是,王戎為了不讓他人得到他家的優(yōu)良品種,出售前總是將李子的核通通鉆破?這就是有名的“王戎鉆李”典故的來歷。
王戎官至尚書令,擁有大量田產(chǎn),富甲一方。但是,王戎仍不滿足,每天晚上還和老婆一起用自制的牙籌(一種計算工具)在燈下算來算去,挖空心思地盤算著如何才干掙到更多的錢?粗X財一天天多起來,王戎的老婆越算越高興,忍不住對心愛的老公叫起“卿”來!扒洹笔情L輩對晚輩的親昵稱
,就像現(xiàn)在父親稱兒子“小子”一樣,王戎覺得老婆這樣叫有失自身的身份,當然很不高興。有一次,老婆又“卿”長“卿”短地叫起來,王戎就一本正經(jīng)地說:“女人稱自身的丈夫為‘卿’,不合乎禮節(jié),是對我不尊重,以后不要這樣叫了!”王戎話音剛落,老婆馬上就數(shù)落開了:“我親卿愛卿,所以才稱卿為卿。我不對卿稱卿,誰該對卿稱卿!”王戎無可奈何,從此就聽任妻子叫“卿”了。這件事流傳開以后,人們就把“卿卿我我”當成了男女恩愛的象征。
現(xiàn)在看來,王戎實在生不逢時,能看出道旁樹上的李子苦,說明他眼光獨到,善于考慮;鉆李而賣,說明他有產(chǎn)權意識;燈下算賬,說明他不辭勞苦,這些都是經(jīng)商之人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假如王戎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那他可能就不會被認為是吝嗇鬼,而是一個在資本市場上叱咤風云的理財高手了。
曾是不愛財?shù)摹八孜铩?/p>
王戎何時變得吝嗇起來,至今無從考證,但他曾經(jīng)很“慷慨”。王戎的父親王渾是個大官,死在涼州后,他的老戰(zhàn)友、老部下非常難過,紛紛解囊相助,捐贈的錢財達數(shù)百萬。但當時王戎卻一分錢也不要。這件事使他聲名鵲起,人人都知道王戎不愛錢財。
不知道當時王戎是不是在作秀,但由此可以看出王戎的“志向”。魏晉時期,名聲關天,沒有好的名聲,想在仕途上取得大的發(fā)展絕非易事。王戎為何要加入“竹林七賢”,和一幫大他一二十歲的老同志混在一起,恐怕不單單是為了討碗酒喝吧?他看重的是他和誰一起喝酒,因為阮籍、嵇康等人當時已經(jīng)名揚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