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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眼中的“性”和“性別”
一位年輕的媽媽曾給我講過這么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發(fā)生在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父母及3歲多獨生女兒。故事是由洗澡引出的。
一連幾天，媽媽發(fā)現(xiàn)，每當父親一關上廁所門開始洗澡時，女兒便蹬蹬地跑到廁所門前敲門說“我要尿尿”。這時里面正在洗澡的爸爸只好大喊：“孩子她媽，快來拿尿盆！”一天，又是當爸爸關上門洗澡時，小女兒又重演尿尿的程序，只是這次非要進廁所去“尿尿。”爸爸在里面惱羞地喊著：“不行！”媽媽也在外面責備女兒“怎么這么討厭！”因為爸爸媽媽都分明察覺女兒不是要尿尿，而有其它目的。過后，父母背地里一起探討，難道孩子這么小就對異性的爸爸洗澡感興趣？這對年輕的父母安排了這么一個場景——又是一次爸爸關門洗澡，女兒又重復地表演“尿尿”的游戲，這時爸爸再也沒有驚慌和惱羞地叫“孩子她媽，拿尿盆，”而是大聲對女兒說：“自己進來拿尿盆！”女兒推開廁所門，只見爸爸赤身在熱氣騰騰的噴水下沖洗頭發(fā)，背對著女兒，并大聲囑咐道：“出去后，把門關上！”奇怪的是，從此，女兒再也不在爸爸洗澡的時候喊著要尿尿了，而且這位年輕的母親告訴我，更奇怪的是，女兒進廁所甚至都沒有仔細地或好奇地去打量爸爸的身體。
聽完這個故事，我告訴這位女友，你們的設計很好，因為故事中孩子好奇的根本不是“性”，而是一種“差異”。這個差異或許是媽媽洗澡的時候不插門，而且她可以隨便進去小便和拿尿盆，而且媽媽從來不會洗澡時驚恐地大叫“孩子她爸，來拿尿盆！”孩子看到“差別”，就要探究，這是本能，極為正常。她可能都不知道這是性的“差異”，只知道是爸爸不同于別人的“差異”。
兒童一方面是很早就在學習和模仿性別角色，我們稱為性別角色社會化，如女孩學著使用頭巾，進行“時裝設計”和“時裝表演”，男孩學著大老板樣，動不動就使用“大哥大”；另一方面，兒童又是全然不解成人世界關于男女性別和性的社會性和生理性的內容。他們看待男女性和性的差別，如同看待黃皮膚與黑皮膚、大胖子和小瘦子的差異一樣，是非常樂觀和簡單的，包括對生理器官的差異的認識，也是停留在“男孩有小雞雞”、“女孩蹲著尿尿”這種非常直觀和感性認識的水平上。從這一點來講，孩子是非常天真的，也是非常單純的。然而可笑的常常是已經(jīng)理解了性別和性的社會內容和生物性功能的成人，會自覺不自覺地“談性變色”，尤其是看到小小的孩子嘴里冒出些“男”、“女”或“愛”這類字眼，看到孩子對性和性別好奇時，常為其大光其火，或是斥之“不準打聽這種事情！”“小孩家家問這個，真羞人！”或是用像打量怪物的眼神盯著孩子“你怎么能想到這么個怪問題�！眱和瘜π�，甚至性別的神秘感和羞恥感就在對性和性別還不知不解的情形中產(chǎn)生了，而且這種神秘感和羞恥感是不利培養(yǎng)他們健康、明朗的人格和性別觀念的。
有一位家長講起過她兒子，一個12歲的初一男孩挨學校處分的原因。老師在自然或生物類的課上講道騾子是由馬與驢雜交生下來的。他便在課上插嘴問：“那么人與其它動物雜交生什么呢？”可想而知，課堂無疑嘩然了，既有同學的嘻笑和驚呼，又有教師驚羞憤怒之后的嚴正批判：“這么小，就這么流氓”，“這么小就能想到人和動物雜交！”該學生自然不服“我怎么流氓了，我不就問個問題嘛！”自然鑒于該生不認錯的態(tài)度和這次事件的性質，學校給了他一個記過處分。直到這位學生的母親給我講這一故事時，這男孩仍然不知自己錯在什么地方，不過只敢在家里不認錯，而交給學校的檢查已承認了“思想意識不好”、“影響和破壞課堂秩序”之類的錯誤，不然今后處分就撤不下來。
我不評價校方和男孩之間的對錯與是非，我只是想到，如果換一種方式，可能更有助于事情的解決。教師聽到男孩的怪問題后，一定可以告訴他目前是否人與動物有這種情形，同時也可以反問學生，人的道德和倫理允不允許人與動物交配，同時也可以觀察學生，看看他提問題的真實動機，是生物學的問題，還是搗亂、起哄。我想，就是這兩種情形，對初一的學生而講，都是正常的，我想不太可能是品性和思想意識的問題。
如果我們細心觀察，站在孩子的世界中，用孩子的眼光去看待性和性別，教師和家長會少動一些肝火，多幾分童真和童趣，兒童的性別觀念和性意識的探索之途和發(fā)展也會更健康、更順利。
相信孩子吧！他們的確比我們天真和單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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