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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爾散記

時間:2022-02-26 13:44:37 好文 我要投稿

帕米爾散記

  塔吉克的太陽崇拜

  塔吉克人抬頭看見了太陽,太陽很低,就在頭頂,伸手可及。他們把太陽摘下來,太陽就變成了一面手鼓。手鼓很大,比綠洲平原的手鼓大多了,要由兩個婦女來合作,一個擊打、掌握主要節(jié)奏,另一個用千變萬化的指法來配合。她們將手鼓敲打出了聲音、節(jié)奏和光芒。光芒來自天空和頭頂的太陽。有時,太陽像大鳥一樣飛走了,幾個小伙子吹奏起鷹笛,另有一些小伙子跳起了鷹舞,模擬鷹的展翅翱翔。去追趕太陽

  關于塔吉克人生活的高原,從前的詩人有過精彩而形象的描述:

  道路猶如情人的心胸般狹窄。

  路面就像美人的心腸一樣堅硬。

  色勒庫爾(帕來爾)的大山高聳入云,

  在那里,人們看不見春色的蹤跡,

  看見的是一個銀色的世界。

  ——巴巴福汗

  我走過一條條狹窄的小道,

  它就像雞冠和鷹爪。

  ——艾布·蘇萊曼·哈塔比

  的確,帕米爾高原堪稱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雞冠”和“鷹爪”了。在這個“世界屋脊”和“萬山之祖”,“鷹爪”就是從峰巒疊嶂的中心伸向四面八方的亞洲山脈——喜馬拉雅山、喀喇昆侖山、昆侖山、天山、興都庫什山。

  正如古代詩人寫到的那樣,道路和山谷總是那么狹窄,高山支離破碎,被切割成許多峽谷。住在山谷里的人,如在井底,一天中只能享受到不多的幾個小時的陽光,有的地方只有半個多小時。在一個叫科庫西力克的地方,有九條平行的峽谷。每天,太陽自東向西,從第一條峽谷落下,在第二條峽谷升起,從第二條峽谷落下,又在第三條峽谷升起。因此,科庫西力克一天出現了九次日出日落。在帕米爾高原,日出日落是一件大事,牽動并影響著塔吉克人的內心生活。

  帕米爾的海拔和坡度,自上而下分布著參差錯落的氣溫的琴鍵:海拔每升高一百米,氣溫就下降零點六度。一天中的晝夜溫差如同從火坑到冰窖。有記錄的夏天極端高溫和冬天極端低溫為六十八點九度和零下四十三點八度。陽光的手指彈奏著高寒王國的這些琴鍵,忽明忽暗,忽強忽弱。陽光的手指,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塔吉克人的祖先塞人用馬匹做犧牲來祭祀太陽神。在西部帕米爾和七河地區(qū)的塞人墓葬中,曾發(fā)現了許多祭馬坑,出土了馬頭、骨架等殘骸。這些祭馬坑與太陽崇拜有直接的關聯(lián)。希羅多德在《歷史》一書中談到游牧的塞人時寫道:“在諸神中間只崇拜太陽,他們獻給太陽的犧牲是馬。他們把馬當作犧牲的理由是:只有人間最快的馬才配得上諸神中最快的太陽!

  今天,塔吉克人已不可能用大量的馬匹來做犧牲了,他們的太陽崇拜出現了一些變化,譬如用泥塑馬鞍來代替馬匹,將它們立在墓地里,成為一種普遍的墓葬方式。當然,關于墓地馬鞍的另一個解釋是,生者祈禱死者能快馬加鞭進入天堂。其實,這種解釋與太陽崇拜并不相障。今天的塔吉克人與別的游牧民族的一個重要區(qū)別是,他們忌食馬肉,忌飲馬乳。這個習慣和傳統(tǒng)根深蒂固,自古至今沒有改變。在他們看來,馬是獻給太陽神的祭品,是神圣的動物,代表了所有動物的最高層次。

  大約在公元前五世紀,生活在帕米爾高原的塔吉克祖先開始信仰瑣羅亞斯德教(又稱襖教或拜火教),嵙_亞斯德教的基本教義是“善惡二元論”,其宗旨是崇尚光明、禮拜圣火,將太陽崇拜推向了一個新高度。

  在永恒的、快似駿馬的太陽(升起)之前,出現在哈拉山頂的第一位天神(正是他)。他身披萬道霞光,最先從壯麗的(哈拉山)山頂探出頭來,從那里俯視所有雅利安人的家園。

  ——《阿維斯塔》第三卷《亞什特》

  瑣羅亞斯德教的圣書《阿維斯塔》用金字寫在一萬兩千張熟牛皮上,全書二十一卷,三十五萬字。公元前330年亞歷山大東征時被焚毀了大部分,現在流傳下來的只有其中的五分之一。從亞歷山大的一把大火中搶救出來的.《阿維斯塔》,雖殘缺不全,卻代表了波斯一塔吉克先民的基本信仰,以及他們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同時,太陽崇拜、火崇拜和白色崇拜,構成了他們從精神層面到日常生活的一個完整的“崇拜體系”。

  在塔吉克先民看來,火(阿太西)、水(阿甫)、土(哈格)和空氣(哈瓦)是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鹗巧袷ズ凸饷鞯南笳鳎苤尾、驅魔、凈化人的心靈;鹗且环N熔煉,指向一個人的新生。塔吉克人有一個重要的節(jié)日——皮里克節(jié),也叫“燈節(jié)”。這個節(jié)日要舉行兩天。第一天晚上是“家中皮里克”,每人做兩支油燭,插在一個盛滿沙子的大盆內,大家圍坐在一起,祈禱,誦經,念每個人的名字,相互祝福。第二天夜里舉行“墓地皮里克”,全家人都要參加,主要是祭奠死去的親人,祈愿亡靈保佑子孫后代。墓地皮里克結束后,每家屋頂燃起火把,孩子們在空地上燃起篝火,做各種游戲。皮里克節(jié)的帕米爾高原,到處是火把和篝火,火焰把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拜火教在塔吉克人中的遺存并非只有皮里克節(jié),在生活的其他方面亦可見到。如遇有日食、月食之時,要燃起篝火;孩子呱呱墜地時,要在門檻上燃起煙火;牧民轉場時,要在棚圈四周點起煙火;病人通過點煙火祈福禳災;在埋葬死者的當天晚上,要在墳墓周圍點燈!保ㄎ魅省鞝柊嗟戎端嗣袼孜幕罚┠沟責艏酪镁d羊做犧牲,不用山羊,因為山羊往往被看做是精怪。被宰殺的綿羊是死者去向陰間的坐騎,而用綿羊油點燃的燈,可照亮死者去另一個世界的路。

  白色食物被塔吉克人視為“光芒般的食品”。所以,奶和面粉是他們最為珍愛的。奶,特別是牛奶,不單是健康有益的飲品,還是形成銀河、星空和人間樂園的要素。在塔吉克民間神話中,天空原本是經常下面粉的,由于人類糟蹋糧食,不知珍惜,上蒼生氣了,就改下冰冷的白雪了,但出于憐憫,還是給人類留下了一粒麥種。人類靠這粒麥種活了下來,從此知道了耕種的艱辛和面粉的珍貴。每年春分的肖公巴哈爾節(jié),塔吉克人在清掃房屋后,要在墻上撒面粉,用面粉畫各種各樣的抽象圖案,以示幸福,吉祥;槎Y上,要在新郎新娘身上撒面粉,以表達親人們的祝福。

  塔吉克是一個被石頭囚禁的民族,他們的石頭房子低矮簡陋,他們的高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塊石頭,只提供有限的出產。然而,只要太陽照常升起,鷹笛和手鼓聲響起來,他們就在重中變輕,在石頭的囚禁中展翅,一種永恒的光芒來自內心純正的信仰。阿胡拉·馬茲達曾為塔吉克人在太陽上開辟了一條通道,他們?yōu)榱松娑文、耕作,散居高原各處,世世代代用對太陽的崇拜、對光明的祈禱,尋找一條重返太陽的道路。誰說他們不是“離太陽最近的人”?

  古墓與石塔

  塔什庫爾干縣城東北石崖上的石頭城,羅馬人很早就知道它的存在,稱它為“石塔”,將其視為中國(賽里斯國)西境的門戶。

  公元100年11月,第一個羅馬商團到達中國,并覲見了漢和帝。記錄羅馬商團行程的馬其頓人馬林寫道過此。

  石塔是西方商隊進入東方和中國的重要標志。四世紀的羅馬人阿米安-馬爾塞林在《事業(yè)》一書中說,塞種人生活的群山形成了該地區(qū)的最高點,“當經過這些山腳和那個被稱為‘石塔’的村莊之后,便開始了一條為商人開放的交通大道,商人們便由此地前往賽里斯人中去”。此后,玄奘稱它為“蝎盤陀”,認為石頭城的所在地就是公元初期塔吉克人建立的蝎盤陀國的都城。十世紀末的波斯文獻《世界境域志》稱它為“石城”,并說“石城是石國的首府”。

  在今天,石頭城遺址不是別的,恰恰是整整一部石頭的編年史,到處是石頭的篇章、頁碼,以及石頭無言的文字。聚禮的石頭,孤立的石頭,散落的石頭,破碎的石頭,一敗涂地的石頭,一蹶不振又似乎隨時會一躍而起的石頭石頭用它的鈍角和銳角,頂住時間傲慢的腹部,頂住日復一日時光的流逝。石頭是塔吉克人的無字之書,他們的歷史通過冰冷破碎的石頭之書,得以部分地保留下來。石頭就像一把把刻刀,刻進了塔吉克人的歷史與記憶,也刻進了他們現世的家園和生存的孤寂。

  石頭,很肉體,也很精神。

  與暴露在陽光下的石頭城遺址形成對比和呼應的,是離它只有兩公里的香寶寶古墓。這處遺址是一個地下幽冥世界,被認為是公元前五——四世紀塔吉克先民塞人的墓葬,比石頭城要早四五百年。在已經發(fā)掘的四十座古墓中,有十九座火葬墓、二十一座土葬墓。香寶寶古墓的墓葬形式和出土文物,見證了古代塞人在帕米爾高原的活動。

  石頭城山下是水草豐美的阿拉爾草灘,這里四溢的泉水和來自上游的支流匯成了塔什庫爾干河。早晨,太陽從阿拉爾草灘上升起,金子般的光芒撒在草尖上、河道里,撒向周圍綿延的群山。草灘的許多地方是沼澤,牛群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但它們總有辦法掙扎出來,好像是每天必玩的驚險游戲。而行人陷入其中就比較麻煩了,所以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道而走,在草灘上堆砌了石頭小路。汲水的塔吉克婦女隨日出來到泉池邊,眸子里有著晨露般晶瑩的光,臉上柔和安詳的表情一定來自遙遠的古代,還有她的穿著、塔吉克語的問候以及汲水的簡單動作,一定是傳統(tǒng)的延續(xù),就像古代塞人一個未競的夢。連馱水的小毛驢,也保持了千百年前細碎的步態(tài)和溫順的性格。

  在阿拉爾草灘上,我們正可以學習眺望。找到的每一眼泉水,都是眺望石頭城的絕好角度。兩千年過去了,它的造型和雄姿沒有多少改變,是帕米爾的石頭使小小的城池有了不敗的精神和謙卑的氣勢。當石頭的影子倒映在阿拉爾草灘上,它構成了帕米爾高原的一次俯身——石頭的影子有著古老的重量和天空深沉的藍。我想,這樣的眺望不是一種幻覺。

  事實上,石頭城、塞人墓和孤寂的塔什庫爾干縣城代表了三種時間,卻置身于同一個親密空間里。當塔什庫爾干河緩緩流過它們身邊時,母親般的河水接納了它們,將三種時間融會成同一種時間、同一種波光的閃耀。消失的歷史與時日、故事與傳奇、生命與細節(jié),在高原的河水中繼續(xù)流淌,幾乎變成了一曲新生的歌謠

  塔合曼一個婚禮

  青稞和豌豆已經收割,越冬的干草已為牲畜儲備,土地休耕了,忙碌了一年的塔吉克人也要歇一歇了。高原上,深秋十月宛若寒冬,天空飄著零星雪花,時斷時續(xù)。來自峽谷的風,貼著地面使勁兒地刮,呼呼呼吹起塵土,吹在臉上有了寒意。這個季節(jié),你隨便去哪個塔吉克村莊,都能遇到熱鬧的婚禮或新婚的伉儷。深秋的帕米爾高原,到處在結婚,到處是喜慶,也到處是手鼓和鷹笛的音樂。

  在塔合曼草原一個名叫白尕吾勒的村莊,我們遇到了一場婚禮。主人叫夏達利,今天是他女兒阿伊爾出嫁的日子。

  塔吉克族的婚禮要舉行三天。第一天,新郎新娘在各自家里沐浴凈身、穿著打扮,并宰羊煮肉招待賓客;第二天,新郎與迎親隊伍來到女方家,在“婚姻之父”拜德爾汗主持下正式舉行婚禮;第三天,新郎新娘和迎親隊伍回到男方家,婚禮才告結束。

  今天是婚禮的第二天,也即迎親的日子?礋狒[的人從村里的四面八方趕來,婦女們衣著鮮艷,男人們一律戴黑羔皮的吐馬克帽,孩子們有的在玩耍,有的則怯生生地看著這么多的大人?礋狒[的人太多,幾乎把夏達利家的泥巴小屋圍得水泄不通。在塔吉克村莊,婚禮是全村人的節(jié)日。所以,每一個婚禮都為村莊增加了一個喜慶的節(jié)日。

  迎親的馬隊在收割后的青稞地里來回奔跑,踩踏并揚起大霧般的塵土,使人看不見藍天和遠處的慕士塔格峰。騎手們發(fā)出吆喝聲和口哨聲,馬兒打著響鼻,顯得有些興奮,又好像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夏達利邀請我們去屋內坐坐。門,矮得不能再矮,需低頭彎腰才能進去。屋內狹窄而昏暗,習慣了戶外耀眼的陽光,進去時有好幾秒鐘都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見天窗投射下一個巨大的光柱,光柱里的塵埃像柳絮一樣飛舞,它們好像被光芒吸附了,籠罩了,再也飛不出去了。仔細看清,兩三個房間里全是人,安安靜靜地,幾孚是肅穆地,坐在室內四周的土臺上,仿佛在進行一個神圣而秘密的儀式。輕聲傳來塔吉克語的嘀咕和呢喃。擠在房子里的人,比圍在屋外的人還要多。又矮又小的土坯房子居然裝下了這么多人,真是令人吃驚。

  新娘阿伊爾和她的新郎坐在大土炕的里側,有些拘謹和羞澀,兩人身上撒了祝福的面粉。人們輪流走過來,輕聲說著祝福的話。在村里的宗教人士誦經祈禱之后,一位長者(女方選定的“婚姻之父”拜德爾汗)端來一碗鹽水,讓新郎新娘各喝了一口,還吃了點馕和羊肉,象征他們從此將生活在一起了。阿伊爾和她的新郎交換了系有紅白兩色綢帶的戒指。一位婦女往他們身上拋撒糖果,孩子們圍過來爭搶,搶到的孩子是有福的。兩位婦女一起敲打一只大手鼓,配合默契,很有節(jié)奏感。鼓聲是對新人的祝福。

  房子里實在太擁擠了,幾個小伙子來到屋外。他們都興高采烈的樣子,看來是要樂一樂。果然,有兩個小伙子掏出鷹笛,開始吹奏起來,另有一位小伙子不知從哪里找來一面手鼓,與他們配合。人群圍成了圈,一位年齡稍長的男子首先跳起了鷹舞,雙臂一前一后地舒展,雙肩微微抖動,模仿鷹的展翅飛翔。他邊跳邊唱,唱起了一支好聽的恰甫索孜(歌舞曲),大意是:“你的眼睛迷住了我的心,你的嘴唇勾走了我的魂,你的美貌燃起我的情火,而你卻冷得像冬天的冰!”他唱一段,眾人就合他的最后一句——“而你卻冷得像冬天的冰!”如此反復。在這位男子的帶領下,更多的小伙子加入了舞蹈的行列。全是男人們在跳舞,婦女們則在一旁靜靜觀看,好像她們要和歡樂保持一定的距離。

  塔吉克男子平時看上去有些矜持和古板,但只要鷹笛和手鼓響起,他們臉上的表情會變得生動起來,眼睛也會發(fā)出光來,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此刻,在音樂的魔法中,正有一位兩眼放光的帥氣小伙子,盯上了與我們同行的一位漢族姑娘。他的舞步有節(jié)奏地一點點挪近,仿佛在人群中找到了“獵物”,其實是邀請姑娘一起跳舞。他的藍眼睛異常大膽地,咄咄逼人地,帶點挑逗和挑釁地,盯住姑娘的黑眼睛。我們的姑娘浮皮潦草地做了幾個動作,就招架不住,敗下陣來,躲到了人群中。

  在塔吉克人熾熱而大膽的目光中,我們是來自他們陌生的另一個世界的人,是冰山上的過客和偶爾的闖人者,因而在我們自己看來就是略顯尷尬和無趣的人。我們的相機裝滿了禮貌、歉疚和瞬間的光與影,而不是攝影作品《塔吉克婚禮》或《塔吉克新娘》。許多東西,許多感覺,是相機裝不動、取不走的。在神圣高原,應該砸碎獵奇者的鏡頭,只帶著你的眼睛和心就夠了。

  娶親的馬隊踩踏起越來越多的塵土,也許新娘馬上要上路了。深秋的村莊里已沒有多少綠色,不多的幾棵樹像牲畜一樣圈養(yǎng)著,顯得落寞、蕭條,牛糞餅整整齊齊地碼在房頂上,預示著一個漫長冬季的開始。在荒涼的帕米爾高原,一個婚禮為塔合曼草原,為白尕吾勒村,增添了一份華彩、一種音色、一點人間的暖意。而對于我們這些冰山上的來客來說,一個塔吉克婚禮的熱鬧、喜慶和歡娛,只能小部分地為我們所分享。這已是一種奢侈。

  選自《回族文學》(雙月)2011年5期

  原刊責編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