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楊絳《洗澡》中的男性形象

摘 要：楊絳的長篇小說《洗澡》以解放后知識分子第一次思想改造為背景，描寫了知識分子面臨思想“洗澡”的蕓蕓眾生相。小說中塑造了眾多性格各異的男性，這些男性形象滲透了作者對于當時社會時代的獨特體悟以及人生智慧。 　　關(guān)鍵詞：楊絳；《洗澡》；男性形象；人生智慧；現(xiàn)實意義 　　翻開浩瀚的歷史畫卷，在以男性為主的傳統(tǒng)社會結(jié)構(gòu)中，與女性相比，男性始終占據(jù)著優(yōu)勢地位。對于男性社會地位的認同感，反映到的文學作品研究中，便是生發(fā)出很多研究女性心情、女性形象的文學研究作品，特別是在女性形象較多的文學作品中。而楊絳先生的《洗澡》卻是通過塑造一批神態(tài)各異、性格復雜的非主角的男性人物，來承載反映那個年代人情世相的特殊作用，繪構(gòu)出了一幅豐富而生動的世俗風情畫。 　　《洗澡》用蘇錫方言寫成，集謙遜豁達的智慧為一身，以其大巧之樸的語言傳達出歷經(jīng)滄桑的人生智慧。楊絳起初是作為“錢鐘書的夫人”而為眾人所知，但先生本身也出自書香世家，受過高等教育，熟悉知識分子，因此小說按照人物自身的內(nèi)在發(fā)展而鋪設情節(jié)。[2]在不在長的篇幅里，描寫了許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如：許彥成，姚宓，杜麗琳，余楠，宛英，朱千里，羅厚等，惟妙惟肖地刻畫出了那個年代的知識分子的群像。 　　最可愛的男性形象――羅厚。他是姚宓的大學同學，從小跟著頗有地位的舅舅長大，但做人做事卻極其低調(diào)。小說里他總是說要娶個能和自己打架的粗婆娘，但這只不過是他為了在外人面前掩飾自己內(nèi)心喜歡姚宓的一種遮掩措詞。他關(guān)心姚宓，肯替她做事，并且無微不至地照顧她的家庭，即使在發(fā)現(xiàn)姚宓和許彥成的事后也并沒有魯莽行事。他是社里的“及時雨”，消息靈通，人緣好得沒話說；他靈動機警，對姚家搬運藏書的事不遺余力，最終瞞天過海；他還相信心里的感覺，所以對姜敏傳出的“緋聞”置若罔聞…但就是這樣一個細心理智，仗義厚道得小男生，作者最后也沒有使他的愛情明朗化，這種耐人尋味的留白是值得深思的。 　　最可恥的男性形象――余楠。這是小說第一個出場的人物，也是作者極力諷刺的一個人物，他見風使舵，投機取巧，自私冷酷……他的眼中只有錢和權(quán)。他看不起妻子宛英，認為她是個沒有知識、缺少情趣的多余人。他樂于玩弄權(quán)術(shù)，為了爬上高位而樂此不疲地籠絡上級、拍馬屁、走關(guān)系、拉幫結(jié)派……后面又因為嫉妒而扣留了姚宓的稿子，并且居心叵測地聯(lián)合姜敏、施妮娜等人一起發(fā)表了批駁姚宓的文章；在最后的”洗澡”中，慷慨陳詞地似乎無尚光榮地訴說著他的那場可恥的婚外戀，竟然還博得好評！楊絳以其幽默而冷靜的筆鋒成功寫盡余楠的丑態(tài)。以至小說的最后，兒子、女兒和老婆紛紛對他不滿，要去揭發(fā)他，眾叛親離便是對余楠悲劇人生的深切控訴。對于人余楠可笑的行為和人格上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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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作者給予諷刺和揭露的同時，也給予了寬容和諒解，讓讀者自己去思考和琢磨。余楠身上有很多缺點，靈魂深處也骯臟腐爛，但楊絳仍然認為他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作者通過細致的人物描寫和精湛的對話，來揭示這個經(jīng)舊社會的風氣侵蝕過的知識分子內(nèi)心對于人生的另一種掙扎和存活方式。 　　最可悲的男性形象――許彥成。他是國內(nèi)名牌大學畢業(yè)的，曾在英國倫敦大學進修，還和英、美學者一起出過書，雖然沒有洋學位，但足以見其知識淵博。但即使接受過高等教育也絲毫不能遮掩其本質(zhì)上的劣根性――冷酷自私。作為丈夫，他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和杜麗琳的婚姻雖然沒有感情基礎，但也缺乏應有的努力。他每天一回家就躲進自己的“狗窩”，一到周末就去姚家去聽音樂，根本就不在乎跟他結(jié)婚這么久，為了他甘心放棄國外優(yōu)厚條件跟他回國，并且還為他生下一女的嬌妻――杜麗琳；作為父親，他也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女兒一直放在奶奶家，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地關(guān)心或者是詢問過；作為兒子，他更是不合格，從沒真正站在老人的角度想想，只是一味地說謊敷衍，到最后竟然出現(xiàn)了憑空多出三個兒子的荒唐局面。小說中最令人關(guān)注的，是他和姚宓的微妙感情�？梢哉f姚宓的出現(xiàn)，填補了他愛情的黑洞，兩人從眼神的交流慢慢滑向心的交流，接續(xù)著柏拉圖式的情緣，這段婚外情在高潮處戛然而止，最終是“發(fā)乎情止乎禮”。小說最后為許“洗澡”的部分，本以為會批判他和姚宓的事，但沒有提到。許的“洗澡”過程只是略略帶過，可見這并不在“洗澡”的范圍之內(nèi)，也從側(cè)面表現(xiàn)出了杜麗琳的大度與包涵。小說最后，他們的這份壓抑而克制的愛情最后隨著工作的調(diào)動也就無疾而終，他們在精神熱戀后最終歸入了道德的天平中，小說也由此結(jié)束。這種回歸體現(xiàn)了楊絳的婚姻觀和人生觀。這些情景或多或少的源于楊絳的生活環(huán)境，是她的人生體驗在作品中的無意識展現(xiàn)。 　　最可嘆的男性形象――朱千里。從小說的表面看來，朱千里的形象并不高大：在社里整天叼個煙斗，嬉皮笑臉，好浮夸與吹牛；在家里，害怕老婆并且經(jīng)常挨打。但細細了解之后會發(fā)現(xiàn)：對待學問，他很認真，當他聽見施妮娜把《惡之花兒》的作者和性質(zhì)說錯以后，他很氣憤；對待家人，他很盡力，從不和老婆爭吵，并且偷偷寄稿費給在鄉(xiāng)下的侄兒。他直耿，不會搞關(guān)系，亦不會收買人心，對余楠這類人最為不恥。他或許還有點兒天真，在第一次“洗澡”中，以為只要出點招數(shù)就可以蒙混過關(guān)，卻不想被群眾趕了下來。如果說朱千里第一次“洗澡”的結(jié)果是無可厚非，那第二次可就真夠冤枉的，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跟群眾掏心掏肺，結(jié)果比第一次還慘不忍睹，竟逼得他服藥自殺�？吹竭@，不禁替他感到無限地嘆息。但從最后洗澡的結(jié)果看來，他無疑是洗得最干凈的一位。作者以女性特有的纖細和敏銳，在朱千里這個男性形象中，讓讀者真實地感受到那個時代給知識分子留下了永遠不能磨滅的群體創(chuàng)傷記憶。 　　從男性人物形象這個角度觀察，作者不吝筆墨地通過對一些具體的人事的描寫，使得這些個性鮮明的男性形象呼之欲出、栩栩如生。文學作品最可貴的價值就在于它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洗澡》的意義也不僅僅只是記錄一個時代那樣簡單，它包含著更豐富的現(xiàn)實意義。這些男性形象確實可以充當反映當時那個時代政治、文化背景的鏡子，而且在今天，似乎也能看到很多與之相似的影子。但何時才能如“滄浪之水清兮”確實是一個我們值得再度思考與探究的課題。 　　參考文獻： 　　[1]楊絳.楊絳文集小說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 　　[2]盛英.20世紀中國女性文學史[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5：466-467. 　　作者簡介：唐璇玉，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專業(yè)碩士二年級女，198711月，籍貫湖南衡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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